时间:2007-8-2 来源: 黑龙江大学生网 窗外的兰草又开花了。那粉红色的小花并不华丽,稍显单细的花瓣看起来有几分柔弱,微风摇曳下娇小得让人心疼。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心疼她的理由,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么长时间,应该说时间长得差不多有十年了,她从来不曾在露天阳台上折断过枝叶,她的坚强我看不见,却感受得到。 记忆中,在家里众多的花花草草里,这是***一盆属于我的东西。当年宝贝一样把她搬回来,原因似乎很多,可以说喜欢她那翠绿的叶子,喜欢她花开的素雅,***主要的是因为她那看似弱小但异常顽强的生命力比较适合我这样粗心的主人。***早她是在我办公室的窗台上的,或许是前一任主人临走时留下了她,也或许是被谁遗弃在这里,总之她存在的理由早已经记不起来了,能够促使我留下她是因为她的叶子。那一丛野草一样细长而柔韧的叶是在别处没有见过的——她不像盆栽的花草的叶子那样引人注目,也不像漫山遍野的草叶那样纤细得没有韧性,她正好将盆栽的张扬和野草的随意有机地组合在一起,于是,看到她的***眼,我想到的词就是“柔韧”,既柔且韧,这就是她的品格。 一盆随意得来的花,被我漫不经心地养着。心里随时准备着她的生命可能在我的粗心之下陨落,既然找不到她的来处,也无须为她偶然或必然的终结伤感,我随时准备好了她会在不适应我这样的培育方法之后离我而去,也准备好了在她干枯之后随意地将她抛在某个不***的角落,就当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那是一个漫长的暑假。完成***后一项工作以后欢呼着离开,早把这里还有一个生命的事忘得一干二净。等到假期结束,重新回来时,盆里的土已经龟裂,兰草的叶子也枯黄了差不多百分之九十。有那么一瞬间,我为自己对这样一个旺盛生命的忽略感到自责,但这自责似乎是稍纵即逝了,我用***快的速度找到一些水,一股脑浇到花盆上,直到有水从盆的下端流出来才罢手。那之后就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等待她活过来或者直接枯死。因为不曾真的喜欢过她,所以不在意她的去留,我想起了古书中描写的“鸡肋”。不知道应不应该称为奇迹,总之,那盆在夏天的烈日下顽强挣扎了一个月的兰草在我给予她足够的水分之后又重新活了过来。尽管她原来那茂盛的差不多覆盖了整整一盆的叶子只剩下可怜的而且不完整的几根,但她挺起来的腰肢证明她的生命还在,这已经足够了。 那以后,因为她的生命力对她不再熟视无睹,同时也因为她的生命力而从精心照顾她。她只是一如既往地活着,就像这样的情形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依旧忽略她,有时候几天,有时候一周,有时候一个月,好在北方的夏天短暂,其他的季节她不用那么辛苦地保存水分维持生命,总之,她一直活着。 春末,她的叶子空前地健壮起来,或者这些生物们比人更能感受到适合生长的气息,所以才抓紧一切时机吸取养分。我把她摆放到一抬头就能看到的位置,因为我想从她蓬勃生长的叶子上汲取一些生命力,而这东西好象距离我越来越远了。偶然的一天,从土里发现几个细细的芽包,以为那是新长出来的叶子,第二天,那芽包钻出了地面,我才看清楚原来是花蕾。这之后的几天,新的花蕾雨后春笋般相继钻出来,甚至把叶子挤得变成了配角。再之后,就是开花了。那么多的花儿,前赴后继地开着,让你的眼前从来都不会寂寞。她的花应该谈不上美吧,而且感觉有些羸弱,这不奇怪,她从来都没有坚挺的枝干撑着,也没有发达的根系提供养料,靠根来繁衍生息的草本植物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尽管如此,这不起眼的小花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睛。在本不雍容的办公室里能预示生命的东西本就不多,这样一株极力炫耀着生命的植物足以吸引大家关注了。记得把她的根挖出来分给过几个同事,她的后代也如她一样很快成活,适应了新的环境,长得旺盛,开得灿烂。从每年的春末一直延续到秋风凉的时候,她的花从来没有间断过。 这盆兰草在我的桌前绽放了两年,也是一个暑假,记起曾经差点失去她的危险,把她搬回了家,这下她成了家里重要的一员,和我们一起迎接着一个又一个寒来暑往。很多时候我依然会忘记她的存在,她也不介意。每当她的小花开起的时候,我会伴着夏日的微风去欣赏她,观察她看似柔弱的枝叶,留意她平凡中的坚强。我猜想,她不会懂得有一双注视的眼睛,生长着是她的任务,不是为谁——她比我更明白生存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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